Vera

【黑白】脑洞十五【黑】胭脂泪

人物志系列暂时告一段落啦，什么时候有了新脑洞再接着写吧……*^_^*

——————————————————————

　　小霓凰不喜欢化妆。

        女孩子上了十岁就要学化妆了，穆王妃这样跟女儿说。进宫请安要化妆，出门逛街要化妆，甚至和林殊哥哥出去练武都要略施粉黛。
　　

        化成那个样子还怎么舞剑，还怎么爬树？！一流汗不就成花猫了吗？！
　　

       “我才不要化妆！我才不要在林殊哥哥你面前变花猫！”霓凰练剑练得累了，把剑往草地上一钉，大步走进树荫里坐在林殊旁边，一脸愁闷地冲着林殊抱怨。

　　
         林殊赶紧顺毛：“花猫也很漂亮的。”
　

        霓凰秀眉一轩：“好啊，林殊哥哥果然觉得霓凰像个花猫是吧？”

　　
         林殊：“……”

　　
        女人心海底针啊，林殊仰天长叹。父帅诚不欺我也。

　　
        小霓凰不喜欢化妆，但是她知道，林殊哥哥是喜欢看她化妆的。
　　

        林殊顺着她，每次看到她化妆时痛不欲生的表情时都会自告奋勇地去向穆王妃求情，把她解救下来。可霓凰也注意到，每次她出门时施了粉黛，林殊都会眼神一亮，啧啧称赞两句，甚至连带着那一整天都会高兴些。霓凰曾试着问过林殊她化妆好看还是不化妆好看，林殊笑了，揉揉霓凰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跟他身上的薄甲一点也不配。
　　

        “霓凰不化妆最好看。清水出芙蓉嘛。”林殊笑着这样对霓凰说。

　　
        霓凰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林殊的纵容和呵宠，化妆的学习也因为偷工减料而落下不少，所以直到林殊出征梅岭的前夕，霓凰才郁闷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法化出一套完美的妆容去给林殊哥哥送行。
　　

        没办法，霓凰只好化上了被母亲逼迫学会的日常淡妆驾马去了长亭，远远地就看到林殊银甲红袍的背影。
　　

        霓凰翻身下了马，转过来看着林殊 ，开口似是想要说什么，却突然红了眼眶。

　　
        林殊看到化了妆的霓凰，照例眼神一亮，大步走近才发现霓凰眼眶红了，立马慌了神，笨手拙脚地把霓凰圈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哭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你还信不过？”
　　

        霓凰哽咽着点点头，在他肩上蹭蹭泪，抬起头来看向他。
　　

        林殊也看向她，一愣，随即大笑：“霓凰你这妆——”
　　

        霓凰猛然想起自己今天可是化了妆的，刚刚流了泪，又在林殊的衣服上蹭过，现在肯定已经花得满脸彩了，一时又羞又恼，发力推开了林殊，转过身去不想看见他的笑。

　　
        林殊当然猜到霓凰的想法，只嬉皮笑脸的凑过去，贴近霓凰的耳边小声说：“我走后你可要好好练练新妇妆啦，我可不想到时候从迎凤楼上娶回来的是个小花猫啊。”说着又凑近了些，温热的吐息顺着带了笑意的声音覆上霓凰的耳朵，“好吗？少帅夫人？”

　　
        霓凰的脸腾地红了，一步跨开老远：“谁、谁是你夫人了！”

　　
       林殊哈哈大笑，翻身上了马，英姿勃发的少年银甲上映着耀目的阳光。他转过头来看向霓凰，脸上的笑容飞扬明亮一如往日：“霓凰，待你备好红妆，我必凯旋归来！”
　　

         霓凰也笑了，冲马上的少年奋力挥了挥手：“你可要守信啊，多久我都等着你！”

        长大后的霓凰碧血为胭脂，尘土作花黄，自然更不喜欢化妆。

　　
        跟小时候不一样，逼着她化妆的人和欣赏她化妆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人人都把穆霓凰作为守疆拓土的传奇武将来仰慕，却渐渐地都忘了，褪去甲胄的她，本也有着倾国倾城的颜色。
　　

        霓凰等那个马上的少年等了好久，久到都快要忘了最基本的底妆该怎么化。事隔十二年，她终于又伏在了那人肩头，又把眼泪擦在了那个人的衣服上，听着他清浅的呼吸，听着他故意的疏离，霓凰想着，是时候把久不操练的化妆技术捡起来了。

　　
        那两年间，只要是去见他，霓凰都会略略施上一些粉黛。那人变了不少，可有一点终究是没有变过的，那就是看到化了妆的她总会眼神一亮，只是梅长苏到底是惯于伪装自己的，深深看过她一眼后便会别开，脸色平静无波，从前不着调的赞美早已成了从前，这张嘴一开口，就只剩家国大事。
　　

        但是就算是这样，霓凰也觉得很好。至少他回来了，至少他还在我身边，至少我化妆，还有人愿意欣赏。霓凰偷偷往家里买了很多胭脂水粉，全都塞进一个梨花箱里。她等着，等着她的林殊哥哥翻完案，景琰哥哥继承大统，到时候，她要化上最好看的妆，哪怕只能是偷偷摸摸地，嫁给他。

　　
        烽烟和冰续草再一次打破了霓凰对未来美好的期望。很多年后，霓凰有时还会叹息，或许她从来都不该对未来有任何的期望，因为从来都没实现过。

　　
        出征的前一晚，霓凰化上自己能化的最精致的妆容，最后一次去了苏宅。灯花摇曳，月色淡淡，那人披了一身清晖从朦胧的泪光中走来，把霓凰轻轻拥在怀里。久违的温暖从他的掌心传来，灼得霓凰心头一痛。

　　
        “长苏……林殊哥哥。”霓凰轻轻唤他。
　　

        “嗯。”
　　

        “我……我今天的妆好不好看？”

　　
        “自然好看。”

　　
        “你上次叫我去学的新妇妆，我已经会了。”
　　

        “我能嫁给你吗？”
　　

        梅长苏没说话，双手捧上她的脸，低头吻了她。

        霓凰相信自己最后是嫁给了林殊的。就算她自己没能亲眼见证。
　　

        北境大捷的第二年春，一封急报从云南传入金陵，信使红着眼睛颤抖着跪在金銮殿的地上，哑着声音报告，南楚奸细潜入云南王府，霓凰郡主遇刺身亡，身后留下了一本编撰细致的穆氏枪法和一封遗书。

　　
“青儿：这本家传枪法留给你，姐姐没法督促你练了，你自己可不要偷懒啊，父王、母妃和姐姐都在天上看着你呢。
奶娘：我下葬前能帮我化一个新妇妆吗？我没法自己化了，就麻烦奶娘了。还有那个装胭脂水粉的梨花箱，也一起随我下葬吧。”

　　
        年轻的帝王一句一句地读下去，眼眶渐渐泛红。读到最后一句，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陛下：霓凰叩首请求，赐霓凰与先骠骑将军林殊冥婚。生不能同衾，惟愿死能同穴。”
　　
　　
　　——end——

p.s.
本篇脑洞来自最近苦学化妆但是老也化不好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