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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正剧向】人物志四 吉婶

　　久违的人物志*^_^*
　　刀子还是要正剧向最锋利最疼痛最浑然天成……【废话真多π_π
　　照例先扬后抑先搞笑后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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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早很早之前廊州有一个奇人，闻说此人姓吉，人称吉叔，力能扛鼎，勇猛无双，家中世代学武，为人乐善好施，处处行侠仗义。只可惜此人命不长久，刚过不惑之年就身染急病而逝，家中留下寡妻，上无高堂，膝下也并无一儿半女。
　　
　　孀居的寡妇多性格怪癖刁钻，可吉婶偏不是这样，对很多事情都很看得开，人也跟她的亡夫一般柔善随和，路上遇见需要帮助的人总是乐意帮一把，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也大大方方地接受别人的好意。
　　
　　那一次吉婶上山捡柴，遭遇一头野狼袭击，实在逃避不过绝望之际，呲尖着牙扑上来的野狼却大吼一声，两眼一翻，骨碌碌地滚下山坡去了，腹部还插着一只羽箭。吉婶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转头一看，只见三个青年正向自己走来，其中唯一文士打扮的青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走过来扶起自己：“大娘，吓着了吧？来，快起来。”
　　
　　吉婶明白过来是这三个年青人救了自己，道了谢后说什么也要他们跟着自己回家去歇歇脚，吃顿饭，那三个年青人推脱不过，最后那个文士打扮的年青人终于点了头，三个人才算答应了。
　　
　　一顿农家便饭，不过三菜一汤，那三个年青人却是第一筷子下去就双眼一亮。饭过半程，吉婶起身去厨房盛汤，盛好了一碗汤一转身就见方才那两个武人打扮的年青人站在厨房门口，一个人正蹑手蹑脚地关着门，另一个一脸讨好地冲着自己笑。
　　
　　“大娘好，我叫甄平，他叫黎纲，外头那个是我们宗主，叫梅长苏。”
　　
　　“梅长苏您认得吗？”
　　
　　吉婶端着汤一脸迷茫。
　　
　　“咳咳那个什么不认得也没关系……是这样的啊大娘，我们宗主他有病……”
　　
　　“说什么呢黎纲！不是不是大娘，我们宗主他生病，老是食欲不振，可是吃您这顿饭，他吃了满满的一碗饭啊！”
　　
　　“大娘您做的饭太好吃了，我俩就想问问您，您愿意跟着我们回江左盟去吗？您啥都不用管，就给我们宗主做饭，管吃管住，您要是有儿女，婚丧嫁娶我们都一并包了！”
　　
　　“我倒是没有儿子女儿，寡老太太一个，”吉婶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两个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的年青人，“是你们宗主让你们来请我的吗？”
　　
　　两个人立马脸涨得通红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是……是我们哥俩想给宗主一个惊喜……想让他能多吃点儿……”
　　
　　吉婶哈哈地笑出了声：“行啊，我老太婆左右也没人管，就应了你们这份心吧。夫家姓吉，你们就叫我吉婶儿吧。咱们先出去，问过你家宗主再说，行不？”
　　
　　甄黎两人大喜，连忙应着声过去替吉婶打开房门：“吉婶您请——呃呃宗主您来添饭的么？”
　　
　　“吉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梅长苏无视窘迫的甄黎二人，随手把手里的饭碗往他们手上一塞，一脸的恍然，拱手执了一个晚辈礼，“晚辈梅长苏，素来敬佩吉叔侠义心肠，而今见吉老夫人独居清苦，且此地山林环绕，不大安全，不知吉老夫人是否愿意随晚辈回江左盟，以全晚辈敬佩之意？”
　　
　　甄黎二人对视一眼，脸上皆是大写的尴尬，忍不住缩到一起嘀咕了起来：“你说我们到底要不要告诉宗主我们已经请过了？”
　　
　　“宗主就是宗主，你听这文绉绉的邀请……”
　　
　　“其实我觉得宗主就是嘴馋……”
　　
　　“哎呀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你们两个说悄悄话能不能小点声……”
　　
　　梅长苏瞥了一眼努力憋笑的吉婶，觉得有点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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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婶进江左盟的时候梅长苏不过初掌门户，江左盟也只是在廊州一地有一点名气的小门派。盟里的人不多，但都是仗义耿直的汉子，对吉婶的手艺赞不绝口，也因吉婶能换着花样哄宗主多吃一碗饭而感激涕零。吉婶了解了自己莫名其妙爬到江左盟盟宝地位的原因后简直忍不住仰天长叹：这个盟简直是一盟的宗主控啊感觉自己进了坑。
　　
　　然而吉婶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在不远的将来自己会成为这群宗主控里的元老。
　　
　　没过多久，琅琊山的蔺少阁主来拜访的时候带来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大家叫他晏大夫。从此，吉婶每天的日常就从研究今天宗主吃什么变成研究怎么把宗主入口的每一件食物都按照晏大夫的意思改成药膳。
　　
　　江左盟的食物链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每当梅长苏端着一碗药膳汤在晏大夫和吉婶的黑脸监视下愁眉苦脸地喝完时，心里也是透亮的——要不是已经把他真的当成了自己的儿子那样疼着，谁愿意花这么多精力盯着他啊。
　　
　　江左盟的实力一天天增强，梅长苏琅琊榜首江左梅郎的名头也越来越响亮，吉婶每天做着饭都觉得带劲儿，真像看到自己的孩子出息了一样高兴。不知道宗主是哪里学来的这么多本事，有这么多本事怎么不入朝为官呢？吉婶老是在心里想着。
　　
　　有一天，吉婶像往常一样把饭菜摆上餐桌，嘱咐梅长苏趁热吃之后就要转身离开，没想到梅长苏却突然起身叫住了她：“吉婶。”
　　
　　“宗主还有何吩咐？”吉婶有点疑惑。
　　
　　梅长苏笑笑：“吉婶回去收拾收拾行李吧，明天我们去金陵。”
　　
　　“金陵！？”吉婶大吃一惊，“宗主这是要入朝为官吗？”
　　
　　梅长苏走过来接过吉婶手里的盘子放到一边，拉着吉婶坐下，轻轻地叹了口气，终于像下了决心一般开口说道：“吉婶，您来江左盟也这么多年了，就像我的亲长辈一样疼我。现在我要您陪我一起去那个虎狼之地，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再瞒着您。”
　　
　　“吉婶儿，我给您讲一讲我的身世吧。”
　　
　　饭菜的香气氤氲，手边的汤碗随着时间的推移从烫手的温度一点点冷却。窗外是春暖花开的廊州，远处熟悉的低矮丘陵起起伏伏，倒是恰合了人此刻的心境。
　　
　　吉婶握紧了梅长苏的手，眼眶泛红，喉咙也哽着，声音也抖得很：“孩子啊，你……”
　　
　　梅长苏从回忆里缓过神来，勉强冲吉婶安抚地笑了笑：“没事了吉婶，既然我还活着，就还有希望。您快去准备一下吧，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要赶路了。”
　　
　　吉婶点点头，收拾了碗筷出去了。当晚厨房的灯亮了一整晚。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梅长苏一眼就看到了看到马车上码得整整齐齐的食盒，里面全是平时自己爱吃的各色点心，甚至还有备给他吃完药之后吃的果脯蜜饯，心里一阵暖一阵酸，眼睛也热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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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的两年不好过。
　　
　　吉婶还是每天挖空心思研究各种菜式想着让梅长苏能多吃点，做出来的点心和药膳依旧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三尺，但是梅长苏就是一个劲儿地瘦下去，瘦得连狐裘都要裹两层，瘦得就像飞流摘来插在案头的梅花的枝桠。
　　
　　“宗主，多吃点儿吧。”吉婶老是这样给梅长苏说。梅长苏对着吉婶跟对着晏大夫一样乖得很，使劲往嘴里扒两口饭包着，还转过头冲着吉婶大大地笑一个。吉婶心里清楚他这是做的表面功夫，好让自己安心，其实心里思虑不停根本没法好好吃饭，实在是心疼他，便也假装被他骗过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后来梅长苏病得越来越重，却又越来越忙，外头的事情吉婶不清楚，她只知道梅长苏从吃不了多少饭变成了不怎么吃饭，经常从外头一回苏宅就被气得冒烟的晏大夫一针扎晕睡上一整天，清醒的时候也总是一个人坐在屋里搓着袖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饭菜拿进去什么样拿出来就是什么样。吉婶没法子，只能干着急，在心里默默祈祷宗主父母在天之灵保佑案子赶紧翻完，能让宗主安安心心地吃上一顿饭。
　　
　　两年过后的有一天，吉婶在厨房里听到梅长苏和琅琊山的蔺少阁主在院子里吵着什么，莫名地有点心慌，正准备出门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了，一开门却看见一脸疲惫的梅长苏正朝这边走过来，看见她突然开门愣了一下，随即换上了一贯的温和的笑意，走近她说：“吉婶，我的案子翻完了，咱们准备要回廊州了。”
　　
　　吉婶欣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去准备一点干粮给宗主备着路上吃。”说着转身就要回厨房。
　　
　　梅长苏连忙拉住她，说：“不不吉婶，您和晏大夫带着别的弟兄先走一步，我和黎纲甄平飞流他们还要再留几天处理一点事情，就不跟你们一路回去了。”
　　
　　“那我跟你们一起留下来，”吉婶立刻说，“我要是走了谁给你们做饭吃啊？晏大夫特意嘱咐过不能让你饿着。”
　　
　　梅长苏笑了：“吉婶儿放心吧，饿不着我的。您还是先回去，回去多准备些好吃的等我回来。”说罢故意压低声音做出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要是我回来时又生病了，吉婶也好先帮我稳住晏大夫不是？”
　　
　　“我很快就回来了，吉婶你就放心吧。”
　　
　　吉婶看着眼前的人一脸讨好的笑意，终于还是无奈地点点头答应了。
　　
　　转身回屋的她没有看到，身后的梅长苏陡然落寞的神情和眼角水光里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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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吉婶就回廊州了。
　　
　　后来啊……
　　
　　哪里还有什么后来。
　　
　　当初站在厨房门口信誓旦旦承诺的那人再也没回来。吉婶从晏大夫哪里得知了真相，像当年丈夫去世一样难过得昏天黑地，送丧的时候也像死的是自己儿子那样扑在只装了衣冠的棺木上哭得闻者流泪见者伤心。再也没有人拉着她的手说她像他的亲长辈，再也没有人明明吃不下还要往嘴里塞只为哄她安心。吉婶一生没有过儿女，却早已把梅长苏当成了自己的儿子那样疼着，当初看着他心里有多温暖，失去他心里就有多伤痛。
　　
　　哪怕是十年后的现在，只要有人跟满头银发的吉婶提起这件事，吉婶都还是伤心得很。黎纲甄平很懂她的感受，只要有新人进盟都会特意嘱咐，多陪吉婶聊聊天，但千万不要提之前的宗主，也不要问她的儿女。
　　
　　大家都懂为什么不能提之前的宗主，但是却不懂为什么连吉婶的儿女也不能问。当然大部分人还是很听话的，但是总有人好奇心比较强烈，会偷偷地问到吉婶那里去，问她有没有儿女，儿女在哪里。
　　
　　每有人问吉婶做菜的手就一抖，然后很难看地笑笑说，算有过一个儿子。
　　
　　问的人察言观色，立马红着脸道歉：对不起啊吉婶儿，我不知道您儿子……您儿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啊吉婶儿真对不起我不该问的。问的人愧疚得很。
　　
　　没事儿。吉婶擦擦眼睛。晚上想吃榛子酥么？吉婶儿给你们做。
　　
　　毕竟从那年起，全盟的人都能吃榛子酥了。
　　
　　——end——
　　
　　
　　
　　p.s.
　　小学生流水账……π_π
　　实力烂尾大家轻喷……π_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