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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坑已出,梅宗主白月光

棋鬼(江左盟作文培训班作业三)

  #并不知道这算不算怪谈梗π_π#
  #故事名字及原型来自聊斋志异#
  #琅琊山在滁州的说法来自醉翁亭记#
  #私设万千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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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负奇才却嘴贱得要命的原宰相大人蔺晨终于还是被陛下贬谪了,一贬还贬得挺远。
  
  蔺晨的徒弟和仆从本来都很担心他,毕竟从当朝宰相到滁州太守,地位落差太大,虽然蔺晨一向是洒脱的性子,却也难保他不会伤心难过。结果到了滁州才发现,他们简直低估了蔺晨的承受能力——他逍遥自在得就像他是故意惹恼了皇上好让他把自己贬到滁州一样。
  
  不过滁州是确实是个好地方,东有琅琊美景,南有长江环绕,山山水水相映成趣,与蔺晨谪仙般的气质倒是相配得紧。蔺晨非常喜欢这里,只要公务不繁忙就定会外出游玩,有时带上二三随从,有时就自己一个人,江上泛舟,山间吟啸,日子过得滋润得不得了。
  
  滁州众多美景,蔺晨最喜欢的还是琅琊山。琅琊山势高且陡峻,其实并不好爬,爬过两三次后就有随从抱怨了:“大人您为什么喜欢这里啊,您就不能喜欢个好走路的地方吗?”
  
  蔺晨闻言一笑,看向远处的绿林阴翳,突然有点恍神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座山总给我一种……一种故乡的感觉。”
  
  还有一种,山间某处藏故人的感觉。这句话蔺晨没有说出口,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邪乎。
  
  
  
  
  
  
  
  
  
  
  
  
  
  夏至日的前一晚,蔺晨做了个梦,梦里黄沙千里,战火纷飞,有个人倒在他怀里,身上穿的铁甲硌得他生疼,偏生他还下意识地不愿放手。那人带血的手抚上他的脸颊,低低地唤他:“蔺晨,蔺晨……”
  
  然后梦醒了。月光照进窗来,把竹影投在冰凉的褥子上。蔺晨就着月光看了看床边的铜镜,镜中之人脸上一道泪痕犹未干。
  
  为什么会流泪呢?
  
  “小陈,进来一下。”
  
  今晚值守的侍卫小陈睡眼惺忪地推开门:“大人,怎么了?”
  
  “去叫一下小丁和小李,我们去琅琊山。”
  
  “……是,大人。”小陈欲哭无泪。
  
  无论白日里山景再怎么漂亮,夜半时分山里总还是阴森森的。几个侍卫心里有点发虚,连步子都不敢迈大了,跟在蔺晨后面一步步地挪动,不像是他们在保卫蔺晨,倒像是蔺晨在前面为他们开路。
  
  不一会儿,一行人走到了山腰上的一片空地。蔺晨还想往前走,腿刚刚抬起来却突然放下了,一脸惊异地转过头来看向他的几个侍卫:“你们听!”
  
  几个侍卫吓得脖子一缩,硬着头皮往前一步,摇头晃脑地使劲听了听。
  
  “听到笛子的声音没有?”
  
  几个侍卫一阵沉默,纷纷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那笛声悠长婉转,在静谧的山林间萦绕,声音虽小却传得极远,怎么可能只有自己听得到?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说罢蔺晨无视身后侍卫的大呼小叫,直接一头扎进了密林里。
  
  循着那笛声找去,没多远蔺晨就发现了另一块小空地,空地里是一方石桌和两张石凳,一人背对蔺晨而坐,手中一支玉笛,正徐徐吹奏。夏至已到,那人却是一身月白色的狐裘,柔顺地裹住挺直的脊背,一直垂到地上的枯叶里,整个人显得清冷出尘,浑不似这世间的存在。
 
  这时若有人说他是天上来的神衹,那我也会信的。蔺晨这样想着。
 
  笛声戛然而止。蔺晨犹在恍神。
  
  那人转过身来,面色苍白似雪,身量颀长,容貌清俊无双,看见蔺晨站在面前也并无一丝惊讶,只淡淡一笑,眼睛轻轻眯了眯,叫人看不出眸子里隐藏的喜怒。
  
  “坐吧。”那人指了指另一张石凳,语气自然得就像是在跟着一位多年的老朋友约谈,“来下一盘棋吗?”
  
  蔺晨鬼使神差般地点了点头,坐在了石凳上,这才发现石桌上确实是有一张棋盘,棋盘上白子与黑子正呈胶着之势,于是拿起手边的黑子在一个无关痛痒之处落了下去。对面的人一手执白子,另一手摩挲着自己的袖口,眉头微皱,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半晌才落了子。
  
  一颗臭棋。差点把自己封死。
  
  蔺晨在心里叹了口气,手顿了一顿,犹豫片刻,也在自己这方下了颗臭棋。
  
  这次对面的人一点也没耽搁,不假思索地就落了子,彻底把自己封死了。
  
  蔺晨无奈地扶额。这下想让着他都没办法了。
  
  “你为什么要让着我?”是那人带着笑意的声音。
  
  蔺晨一怔。对啊,我为什么不顺势吃了他的棋子,而要让着他呢?如此不符合自己风格的事,为何对着面前这个人就能做得像是自己多年的旧习一样顺手呢?
  
  那人似乎也并没有期望蔺晨能回答他,自顾自地把棋盘上的棋子统统归了位,白得几近透明的手在发怔的蔺晨面前一晃,轻轻笑道:“再来一局罢?”
  
  “等等!”蔺晨猛地捉住他的手紧紧攥住,却惊觉他手上的温度仿若寒冰,“你……你的手怎么这样凉?”
  
  那人笑意不改,也并不挣脱:“药劲儿过了呗。”
  
  药……药?蔺晨觉得脑中一阵钝钝的疼,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下去:“你是在这里等谁吗?”
  
  “等来者。”
  
  “我可是那来者?”
  
  “正是。”那人一口承认,毫无避讳。
  
  “为何等我?我们认得吗?”
  
  那人不答话了。
  
  蔺晨看着那人方才还亮得很的眸子一点点黯淡下去,突然心慌得要命,一把把他另一只手也攥进了掌心。前半夜梦中的那些场景在脑中闪现,很模糊,却很近很真实。蔺晨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些什么,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那人叹了口气,冰凉的手反过来握住蔺晨:“别想了,你想不起的。”
  
  蔺晨抬起头看向他。他唇角淡淡的苦笑似曾相识,他苍白的脸色或许在梦中见过,就连他左颊的那颗痣也好熟悉,熟悉到闭着眼睛都可以想见它在哪儿。
  
  可是……
  
  “你到底是谁?”
  
  “真的不记得了啊……是好事,是好事。”那人苦笑,低头看向棋盘上摆得杂乱无章的棋子,“我惯常下棋,却老是把自己封死在这棋局里,死后也一样,你就当我是这棋盘里化出来的一缕鬼魂罢。”
  
  蔺晨吃了一惊,还想问些什么,那人却突然脸色一变站了起来,朝蔺晨躬身作了一揖:“天色泛白,我该走了。”
  
  蔺晨心里一紧:“去哪里?”
  
  那人笑笑:“自是去鬼魂该呆的地方。”
  
  “那以后我们还能再见吗?”
  
  “我不该再见你的……你也不必再见我。”那人一顿,随即如释重负般笑了出来,“你也再见不着我了。”
  
  “蔺晨啊,保重。”
  
  那人转了身过去,狐裘从枯叶里一点点地变得透明,他一头半散下来的青丝也一点点地失了墨色。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洒下来的时候,蔺晨转头回去看,石桌上的棋盘也已经不见了。
  
  当真是棋鬼啊。
  
  
  
  
  
  
  
  
  
  
  
  
  蔺晨出了山林,慢吞吞地往家里走,突然想起自己有一个车夫唤作马成的,算是个地府的编外人员,隔三差五地要去办一趟差,没准儿他会知道这个棋鬼的事儿,于是连忙换了方向,往马成的家中去一看,那马成果然已经僵卧了二三日了。
  
  天光大亮,马成悠悠醒转,蔺晨连忙凑近了细细问他,知不知道有一个棋鬼昨夜曾到过人间。
  
  马成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眼神复杂了一瞬,支支吾吾地回答:“是……有这么个鬼。”
  
  “你给我讲讲他。”
  
  马成满脸难堪,嗯嗯啊啊地想要混过去,可一向随和的蔺晨这次却坚持一定要他说,马成便没了招,长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终于讲给了蔺晨听:“这个棋鬼活着的时候围棋下得很差,其他的棋倒是下得很好。他下过的最大的一盘棋救了一个国家,但是却搭进了自己的命去。阎王爷可怜他,提前给他排好了号得了个大富大贵的命格,想送他往生去,他却擅自把自己的命格换给了他在世时的挚爱之人。他那挚爱之人死后以为他早已往生,一心想去寻他,命格看也不看地就接受了,孟婆汤装模作样半吞半吐地喝过,就往生去了。”
  
  “那他挚爱之人现在何处?”
  
  “大人,小的也只是阎王爷手头的一个小差役,哪里能有本事知道这么多?”马成深深地看了蔺晨一眼,又接着往下说,“那棋鬼辜负了阎王爷一番美意不说,自己也没有了转生的机会,这么些年来只能在地府呆着,看着自己生前的挚友下属一个个由生到死,再由死转生,个中苦楚,就是旁人看在眼里也甚是难熬。唉,这情字误人,小的可算体会到了。”
  
  “前几日天庭那边传话过来,说是西王母生辰,需要个人吟诗作赋。这棋鬼生前是个名动天下的才子,阎王爷便荐了他去,想着兴许还能给他换个转生的机会,谁知这棋鬼竟半途缺位跑到人间去了,天庭的人大怒,阎王爷派小的抓了他回去,这回怕是永世不得超生了。”
  
  蔺晨一句句往下听,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就一幅幅在他的眼前浮现——低眉浅笑的那人,运筹帷幄的那人,漫天烽火中倒在自己怀里的那人,忘川旁装成船夫送自己往生的那人……还有昨晚同自己下棋的那人。
  
  “你不必再见我……你也再见不到我了。”
  
  长苏……长苏……
  
  蔺晨只觉得心口痛得厉害,眼前黑雾弥漫了一阵,不一会儿又被朦胧的泪水冲得一干二净。那人用永世不得超生的结局换了自己再世为人的安宁富贵,而自己要不是当时少喝了半碗孟婆汤,连真相都无从得知。
  
  长苏啊,你可知你这下的又是一盘烂棋么?封死了你自己,这下连我也要和你一起,永世不得超生了。
  
  
  
  
  
  
  
  
  
  
  
  
  次月滁州太守蔺晨上书朝廷,请求辞官归隐,缘由是琅琊遇故人,皇帝御笔恩准。
  
  次年蔺晨朝堂旧友上山探访,遍寻茅屋不在,最后发现蔺晨一身白衣端坐在林间的一张石凳上,手边一张棋盘上黑白两子局势胶着,而他面目安详,已然魂去了。
  
  
  ——end——
  
  
  
  
  
  
  
  p.s.
  写完了自己都没勇气回头看一眼……π_π
  果然不会写蔺苏虐,写的这是什么鬼……π_π
  满地打滚求大家轻喷π_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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